吳康民:陳歌辛與時代曲

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作曲家陳歌辛,創作了著名的《玫瑰玫瑰我愛你》、《薔薇處處開》、《夜上海》、《鳳凰于飛》等名曲,可以說是中國「時代曲」的始祖。但在當年,卻被批評為「靡靡之音」,所以在那個時代進步青年的眼中,陳歌辛並不香。

這個批評並沒有錯,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是個什麼時代?是個民族苦難日亟的時代,1931年日寇佔領我國東北三省,接着步步進迫,一二八淞滬抗戰,戰火燒到了陳歌辛所住的上海。十九路軍和上海軍民奮起抗戰,這時候中國人民還能當《夢中人》嗎?

與陳歌辛同時候,也有熱血沸騰的民族作曲家聶耳,冼星海等作出了《義勇軍進行曲》、《大路歌》、《黃河大合唱》等振奮人心的抗日歌曲。兩相對比,陳歌辛沉醉在「深沉迷茫、憂傷動人」、「浪漫瀟灑、深情款款」,是不是有點與時代脫節?

今天是太平盛世,中國人民遠離戰爭苦難已近一個甲子(抗日勝利、解放戰爭、抗美援朝後),再唱再聽這些「靡靡之音」的歌曲,可以說它是抒情之歌,也無不可。文化生活多樣化,歌曲也可以多樣化。不只要唱「紅歌」,也可以唱這類抒情的歌。音樂應該是百花齊放。不過我想,如果在高唱紅歌發源地的重慶,舉辦一場如此的《玫瑰與蝴蝶》的音樂會,是否會有格格不入之感?況且這樣的一場音樂會,根本不能在重慶舉行。

我贊成一切文藝活動都應該百花齊放,更不要由個別人欽點哪些是香花哪些是毒草,只要不是誨淫誨盜,超越法律的底線,就應該允許,四十多年前的文化大革命,不是大革命,而是大摧殘,至今令人猶有餘悸。據說「文革」浩劫不久,有的人聽到八個樣板戲的音樂,就會發抖。俱往矣,今天應該是一個開放的時代,愛你的玫瑰也好,喜歡梁祝蝴蝶也好,都有充分的自由。人們應該快樂一點,「舊事和新愁一筆勾」,「輕輕的一笑,忘我憂」!

文:吳康民
培僑教育機構董事會主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