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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六十年代的潘迪華：風華正茂，嬌媚可人（作者提供） |
潘迪華——我的路
潘迪華把手中一張鮮藍色的DVD和CD樣本拿給我看，「這是我將要推出的音樂《潘迪華——我的路》（A Sentimental Journey）。」
「什麼時候正式推出？」
「音樂部分已做好了，正在做後期工作，我還未滿意這包裝的設計，遲些再說吧。」
「年底前吧。」我苦苦相迫。
「可能……」
潘迪華的戲，總要有頭有尾，一手一腳，追求無憾。要團圓，實非易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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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潘迪華喜歡用現場樂隊， 呈現音樂的活力。（作者提供） |
月前，她與荷蘭名歌星Laura Figi 和上海作曲家陳鋼見面，談到音樂，她們對中國現代流行曲情有獨鍾，Laura把「玫瑰玫瑰我愛你」用爵士樂的風格，慢慢的唱，與潘迪華對情灑脫俐落的風格，各有千秋。
陳鋼拿了姚莉（「玫瑰」原唱者）、潘迪華和Laura的版本來去比較，彷彿音樂就是歌者的化身，能把她們對「情」那神秘莫測的感覺，通過歌聲的演繹，揭示出來。
當時，陳鋼告訴潘迪華：「我會在7月下旬到香港開音樂會，你可要來呵。」
「說來奇妙之極，最近我錄了一些作品，數起來，你父親陳歌辛的作品竟然是最多的。他確是我最喜愛的中國音樂家。」潘侃侃而談。
「那音樂會，也請妳來開腔。好嗎？ 」陳鋼問得直接。
「好呵，為了紀念陳歌辛，我唱。」潘迪華爽快了當，沒有一絲忸怩。「我最喜愛就是《五月的風》。」說，她馬上哼了出來：「五月的風，吹在天上，朵朵的雲兒顏色金黃，假如呀雲兒你確有知，懂得人間的興亡。他該揮過頭去離開這地方。」（陳歌辛作詞，黎錦光作曲）
陳鋼微笑，隨她的歌打拍子，一切美的感覺就是這樣簡單的。
月明如鏡，是夢是真
潘迪華一生傳奇，是第一位在上海出生，香港長大，年輕時走遍英倫大地，與西歐歌星一樣，與Live band一起，跑「碼頭」，登台獻唱的歌手。可想像，當年的潘迪華，風華正茂，嬌媚可人，靈活清新，那生命的風姿，性格的光彩……都在她的音樂中……
「在將來的音樂會上，我會選陳歌辛的《是夢是真》和《戀之火》。我覺得用Live band來演繹最好。」
「《是夢是真》的英文版也頗流行。」我說。
「是的。在1958年『美國之音』的Live節目唱的都是爵士樂三重奏（鋼琴、低音大提琴和鼓）。有一天，我唱《玫瑰玫瑰我愛你》的中英文版，大家覺得很清新，反應頗熱烈，信件如雪片般飛過來，外國歌迷還說：很喜歡這些中西交流的歌曲，這給予我們創作人莫大的鼓勵和靈感。
後來，大家都填了不少中曲西詞的歌曲。《是夢是真》應該是第一首填上英文詞的國語歌，即是「I Wonder Why」。中英文一起接唱，意境又多了層次。
陳歌辛的中文歌詞是：「今夜的月明如鏡，我倆在海邊同行，讓我問多情的你呀，這究竟是夢是真？」
「人生走過了太多路，太多境況，太多的時間空間在沉澱，那對情的憧憬，疑幻疑真，感覺仍是詩意的。」潘淡淡地說。
談起音樂製作，潘迪華興奮地扯了開來：「我很注重編曲，旋律依舊，歌曲不變，但音樂始終是時代的產品，我希望通過音響技術和樂器編排，把現代人的感覺徹底地聯繫起來，人生從來就離不開的悲歡離合忠孝仁義，用新手法，演繹出來故事，才能讓年輕人能找到共鳴。作為音樂文化作者，我有這使命。」
八十歲的潘迪華字字鏗鏘，對藝術的追求，天經地義，是自身的事。
「白孃孃」這火鳳凰
潘迪華告訴我，她正在準備《白孃孃》的演出：「明年，我希望把整個製作搞起來，這並不是易事，要統籌很多事，現正在組班，我會自己做監製，希望找個合適的導演。」
《白孃孃》曾在1972年演出過60場，是香港第一齣大型華語音樂劇，當年樂宮戲院還未拆，演出的消息震撼一時，大家都對潘迪華出任監製一角刮目相看。這劇由顧家煇作曲和編曲，盧景文執導，那時算是很大膽的投資。劇目雖沒為潘帶來名利雙收，但劇中主角白孃孃唱的主題曲《愛你變成害你》（黃霑作詞），卻風靡了中港台：「甚麼是情，甚麼是愛……難道人生只有悲哀……」這是潘迪華（唱）、顧家煇（曲）和黃霑（歌）三人最出色「Trio」。
潘迪華最喜歡用現代人的心志來重訂詮釋舊的曲目。事隔逾四十年，《白孃孃》能否如「火鳳凰」一樣重生，這要看她和其團隊的「力量」了。
她太明白了
昨天與潘迪華電聯時，她告訴我，與中文大學幾個剛畢業的學生（鋼琴、琵琶和鼓）夾Band，準備《玫瑰與蝴蝶》的演唱，剛練了一次音樂，不夠好，希望在市區租間Band房，有好設備的，這才能把編曲的效果表現出來。她認真地說……我只能回說：「是的，是的。」
的確，她就如自己說的，「我來到這世界，很清楚自己追求什麼。」
誰說命運無常，在短暫中抓住永恆，潘迪華太明白了。
文：林楚田
香港專欄作家